上海一間雅致安靜的咖啡吧裏,柔和的光線、浪漫的音樂、十張隔開的小桌前各有一對男女促膝而坐,他們熱切地交流著彼此的職業、愛好,以及其他能想到的話題。五分鐘後,活動組織者說了聲“move”,所有男士立即起身,無論依依不捨還是如釋重負,都得離開座位按事先排好的順序到另一張小桌前坐下,與另一位女士開始新一輪的交談。如此重複,直到男士們回到開頭座位。這20位男女不是熟識的老友,也非公司的同事,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一切關於對方的認知都是從相對而坐的那一刻開始。這就是時下國際最流行、最前衛的都市約會模式——Speed dating。
   
    Speed dating起源於猶太人的一項傳統習慣:年輕的單身男女,定期在長輩的陪伴下見面,以避免族外通婚。1999年,美國洛杉磯的猶太教成員Yaacov Deyo制定了此項約會遊戲的進行規則——每次參加Speed dating的人數多為 16到30人,男女各半,每對交談時間為5-8分鐘,參加者在與每位異性接觸之後,在一張有所有異性編號的卡片上選擇自己願意進一步單獨約會的物件--快速、自由的方式使Speed dating大受未婚男女喜愛,迅速在西海岸風靡起來,並快速席捲紐約、加拿大、英國……
   
    現在,它輾轉進了中國。在自由戀愛並不如想像般如意、回到父母包辦的婚姻又不甘心的今天,Speed dating的到來猶如天賜,迅速在上海、北京、廈門、成都等地掀起了新式約會的旋風。

    Speed Dating參與者手記:
    我參加的那次活動在南京路上一家茶坊舉行,那天下了點雨,本來想躲在家裏,但終究又是無聊的一個晚上,還是出發吧,畢竟可以認識很多朋友。活動說7:30開始,我到得略早些,大概七點一刻左右的樣子。已經有幾個男士到了,我偷偷望了一下,人與人性格的不同,在等待的時候,也同樣可以被看出。

    一位穿棕色衣服的男士獨自一人靠窗而坐,望著樓下南京路的車水馬龍若有所思。三個穿襯衣、T恤的男士已經圍坐在一張桌子前面大談房價車市。還有一位,獨自喝著茶,看著手邊的雜誌。

    過了一陣兒,女士也陸續來了,被安排坐在另外一個與男士不同的區域。也如男士一樣,獨自喝茶和紮堆兒聊天的都同時並存。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時間,人陸續來齊了,但也聽得有些先到的人發出一些焦躁的抱怨聲。我自己心裏其實也有些著急了,畢竟很希望快些能夠和對面的男士交流,看看有沒有人符合我心中“白馬王子”的標準。

    主持人宣佈規則時候,我卻開始有些緊張了。畢竟要面對我一無所知的陌生人。如何在短時間做出判斷,如何在短時間讓我中意的人也能重視我,我心裏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有失敗的戀愛經驗在心頭作祟,眼看自己慢慢老去卻仍沒有愛人在身邊,也真是一悲哀。所以在地鐵拿到這次活動的傳單的時候,我忽然就想起了《地下鐵》中美好故事,也希望這成為我人生的一個機會。

     第一位男士提著一壺玫瑰花茶過來了。他問我:“你覺得這茶叫什麼名字?”“玫瑰花茶啊。”我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我點的是種叫‘藍色憂鬱’的茶,結果卻給了我一壺紅色的玫瑰花。”有了這個開場白墊底,我們很快打破了拘束,從顏色聊到愛好,直到主持人發出”移動“的指令,他才起身,和我別。
   
    就是那個在翻看雜誌的男士。果然有內涵,看來我觀之後的判斷沒有太大偏誤。當然,有內涵的人總是能給我留下良好的印象。沒有時間思索,第二位男士已經坐到了我的對面。他是剛剛和初識的人相談甚歡的一位男士。我料定他是外向性格,善於交往,於是等他開口。
   
    他很起勁地給我出了一套謎語:一隻烏龜蓋一棟房子,鑽了進去;它又蓋了一棟房子,鑽了進去;還是這只烏龜,再蓋了一棟房子。猜三種保健品。在他的提示下,我於猜出分別是——蓋中蓋,新蓋中蓋,巨能鈣的時候,時間已經快結束了,我記住了這個好玩的謎語和這個好玩的人。

    然後男士們來了又走,大多數我都能分析判斷出是個什麼類型的人。最一位男士坐到對面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濃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的時間了。“累了吧?”他很體貼地問道。頭腦高速運轉了很久,是累了。我點了點頭。 “你有時候想衝破障礙,嘗試新鮮事物。”他判斷著,我心裏十分訝異。是如此的,“你怎麼知道?”“我看你穿了一套傳統的服裝,來參加這樣現代的派對。”他開始給我做分析。同時我也開始分析他,從他倚窗而坐,說到他的寂寞。兩個人知道是棋逢對手。時間到的時候,他送了我一句話:“Rinna,記住水至清則無魚。你把別人看得那麼透徹,未必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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